題記： 之一、人總是會跑到不經(jīng)意的軌道上去。 之二，朋友多在志趣相投的領(lǐng)域里，不經(jīng)意遇上的。 之三，在忙碌生活之余，也要去探究那生存的真滋味。 之四，地獄并不在別處，正處在每一個人內(nèi)心里，圣界也不在別處，也正處在一個人的內(nèi)心里。 作者：吳金鵬 我始終認(rèn)為，有時候，停一停，想一想，體驗(yàn)一把，的確是明智之舉。 也許，所有事情的發(fā)生，多是由單獨(dú)的、難以預(yù)料的細(xì)節(jié)一一組成。 成年人的世界里，都沒有“容易”二字。職場之上的我們，心有多累，也許只有路知道。 能耐住寂寞、能撐起繁華，也能擁抱住孤獨(dú)，然而，路途卻永不盡，我們往往耐不住那心累，都是短暫逗留的匆匆過客，生存在地球上，只能負(fù)重前行，可是，付姐就愛說，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我和付姐、和法醫(yī)小張，一起出趟公差，仨人湊在一起極其偶然。 做為員額法官，手里總有些案件證據(jù)不好，這次辦理的故意殺人一案，內(nèi)心總是游移不定，難以最終下定決心。 于是，走訪調(diào)查之余，只想在案件物證方面多下些苯功夫。 好在，現(xiàn)場遺落的物證較多，有不知名的女式手套、圍巾、扣子、毛發(fā)、殘肢等等在案，得不到被告人供述的印證，這就很難辦啦！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過疑團(tuán)，讓內(nèi)心存在合理懷疑，于是請教本院司法技術(shù)處，法醫(yī)室的付姐，接下了這個案件。 付姐辦案十分上心，沒有想到她能夠主動出擊，積極委托鑒定，到處請名專家會診，讓大家聚在一起，研判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監(jiān)控視頻、比照現(xiàn)場物證、作案兇器、先后進(jìn)行了諸多物證DNA分型鑒定等等，她最終也還是不放心，來來回回地，一個人就在鄭州市局、省廳以及公安部去跑，奔波勞頓，不辭辛苦。 案件太棘手，雙方便有多次溝通，見面多了，便跟付姐熟悉起來。 后來相約技術(shù)處小張和我，三人同赴北京，再去公安部物證鑒定中心送檢，完事即刻趕回鄭州，有兩天時間，不擔(dān)撂省院的工作。 答應(yīng)下來，辦好手續(xù)，仨人約定高鐵站再見面。 出發(fā)那天，與小張早早登上火車，卻不見付姐的身影。 聽電話里說，她比我們早到高鐵站半個多小時，怎么沒影了呢？ 抵京后，我倆就立在出站口，候了一個多小時，方見付姐匆匆乘下趟列車趕到。 入住賓館，我與小張都去了房間，放下行李后，就光想著就此休息。她卻上門來說：不好意思啦，讓你們久等，當(dāng)時，時間尚早，我抓緊到處看看商鋪，一一去詢問觀光，結(jié)果就誤了上車。走、走、走，今晚我請客，去吃小吃去。 如此熱情相邀，她讓我倆都放棄那休息之念，隨其步伐出了賓館。 出去轉(zhuǎn)時，有冷風(fēng)陣陣，付姐裹緊大衣領(lǐng)說，不遠(yuǎn)處，轉(zhuǎn)個街角有個東來順，絕對與眾不同。 她指點(diǎn)我們地跨過那天橋，繞過那公主墳城鄉(xiāng)貿(mào)易中心，途中，來到一家商貿(mào)城，她徑直打頭就上了五樓，選定一處窗邊，請我倆坐定，便抓緊去點(diǎn)菜。 我倆手足無措，借著她去忙活時，那一點(diǎn)空閑，觀看著窗外街景。 付姐在那邊正嚷嚷著，服務(wù)員，先給上份芝麻醬餅，要熱的！ 又回首招乎我倆說，熱的最好吃，然后就是會心一笑。 幾個精致小菜，還有些小點(diǎn)心，一一被擺上桌。 但是，那份芝麻醬餅并不熱，付姐再次起身嚷嚷。 服務(wù)員，快過來，請將這餅端下去，要換份熱的！ 不一會，熱騰騰的餅子再次端上來，一口咬下去，口感真的很好。 回頭一看別桌的吃家，多半是熱騰騰的涮羊肉鍋，我們卻沒有，此時的付姐，只點(diǎn)小吃，說由她請客，算是賠罪。 三口兩口熱餅子下肚，真是極其解讒。 隨手再拿起一塊小吃，感覺也不錯。 心生暖意，仨人邊吃邊聊，天南海北的話題不斷。 三人同時對付著桌上小菜，慢慢地就吃飽了。 付姐仍滔滔不絕地做著介紹，什么樣的小吃，還沒有上，我趕忙制止，不讓浪費(fèi)，小張也說，如此，已經(jīng)不虛此行。 問付姐，怎知商場五樓有個東來順呢？招牌也不顯呀。 她便得意地說，很棒吧！平時出差愛閑逛，就熟悉了這片情況，一逛到這里，一吃到這種餅，嘗到一口熱的，真好吃！于是打那次起，就看好了這家，就記住了這餅，這就是一門生活的藝術(shù)。 我倆均啞然失笑，然后就是面面相覷。 第二天，去過公安部鑒定中心，付姐很熟悉情況，極麻利地一上午將事全辦妥，還記下幾頁紙的專家電話等，我們倆成了她的隨員，只跟在身后，都不吭一聲，只聽從她一個人介紹情況，倒落得清閑。 出門后，付姐說，對不起，有些私事要辦，俺仨就分頭行動吧。 我倆都不想拐彎，習(xí)慣性地徑直返回賓館，然后宅進(jìn)那房間里。 好在下午小張有個大學(xué)同學(xué)來訪，我只能宅于房間里看書。 午餐有自助餐，下午更無聊，不知該如何打發(fā)掉時間，就專程去尋那心儀已久的“三味書屋”，在那勾留了一下午，一任時光飛逝。 下午五點(diǎn)返回后，付姐又有電話，提議晚上去逛天安門，我諾諾，再去尋小張。 敲開房門，見小張又重新側(cè)躺于床頭，不愿再起身，也不想再外出，他說跑啥呢？見他反問著我，我也有同感，就說跑啥呢？ 一時間，我倆都有些猶豫不決，便微信回絕了付姐。 付姐不依不繞，反復(fù)來電強(qiáng)調(diào)，好不容易來一趟北京，都窩在房間里算啥，抓緊出來走走，活動一下經(jīng)骨，鍛煉一下身體，不好嗎！她的不容分說地催，我只得再去拉小張起身。 小張仍然面有難色，強(qiáng)調(diào)說，天安門你沒去過？有啥意思嗎！我說付姐都批評了，年輕人怎能這么懶床，微信一直就這么催著，不過，就出去活動一下，對身體也有好處，不信你再看看微信。 無耐之中，小張打開自己的手機(jī)，也有付姐的微信，這才極其不情愿地，從床邊懶洋洋地站起身來。 終于，仨人相聚于公主墳汽車站牌下。 付姐說，剛逛完個大圈，從那邊商鋪拎回來一大兜小花布，驕傲地出示說，看，是搬遷大處理的純棉花布呢，瞧！這兩塊布頭，多出大半尺沒裁掉，也不算錢，算是白送！摸摸，這面料質(zhì)感多好，做什么都行??！顯擺之下的付姐，我倆都敷衍了她幾句，夸其真會買東西。 登上地鐵后，沒幾站就到了天安門。 出站后，見天安門到處是安檢，大家興致勃勃之時，竟有一個安保，拉住付姐的大布包包，反復(fù)追問里面的小花布是否十字繡，付姐頓生尷尬，情緒也受些影響，感嘆連連。 轉(zhuǎn)入勞動人民文化宮，付姐興致重現(xiàn)，我們仨人就繞著參天古柏樹下行走，嗅著四周充香的空氣，一圈又一圈地悠閑。 付姐又掏出攜帶的小零食，分發(fā)到我們手中，仨人邊吃邊行，散步讓大家的心情大好起來，都有十分悠然的模樣。 轉(zhuǎn)出大門后，天已完全暗黑下來。天安門前廣場上卻燈火通明。 付姐興致勃勃說，快看，有降旗儀式哎！ 廣場那邊真有一圈圈密集圍觀人群，道路旁兩邊的欄桿邊也是，都擠滿了歡樂的人群，真是巧遇上了，我們便駐足遠(yuǎn)觀新添的節(jié)目。 付姐掏出手機(jī)四下地錄像，興奮之中還不忘發(fā)聲，其興奮的話語，均被旁觀者錄入，他人轉(zhuǎn)發(fā)重放微信時，手機(jī)聲音里紛至沓來的，全是付姐的說話聲音，她哈哈哈哈地大笑！對著我們講，我的話瞬間能各地傳遍！如此愉快而活潑，感染得我倆也一臉歡快，真是極其輕松愉快的一刻，讓我們完全忘記了四周正冒著的寒風(fēng)。 等待著，等待著，長安大街的路終于開始封了，那是神圣的一瞬間，有儀仗隊邁出的方步，英俊整齊的方塊長隊邁過金水橋，刺刀閃閃，很是養(yǎng)眼。那么多的人冒著嚴(yán)寒，都為這一刻，能夠一睹風(fēng)采，不悔自己都候了老半天，只等那高潮來臨。儀式進(jìn)入最精彩片斷，入目的那一幕，極其莊嚴(yán)肅穆，有一種自豪感，由內(nèi)心深處升騰。的確，為著祖國的強(qiáng)盛，我們不亦快哉！ 人群漸漸散去。接下來，付姐又有新提議，她攔下當(dāng)?shù)厝笋{馭的一輛三輪摩的，也不允許我倆插言，就是不許返回賓館。 三個人便擠上這小車，付姐不由分說地，親自指揮小車前行，說是要駛向那王府井小吃一條街。 司機(jī)是一位京腔大嫂，真是熱情之人，一路上不停地介紹著東西，時時地?fù)]動起手臂。她只穿那小胡同，并駛向那背街區(qū)，又生怕我們懷疑，嘴巴便不停歇，左右前后地向我們介紹，說這片我最熟，要二十塊不吃虧，哪哪兒是葉帥原住址，哪哪兒是鄭天翔的住處，再往前面哪哪兒就是前總理朱的住處，看，那幢樓就是紅軍樓，奧運(yùn)時想拆硬是沒拆掉，老爺子們都還健在呢，老帥們都說啦，自個打下的江山，拋頭顱灑熱血的，才能有幸福今天，現(xiàn)在可好了，都想讓我們挪窩，門兒都沒有，我們就是不搬遷，咋的？可好，直至現(xiàn)在，政府也是沒辦法了不是，紅軍樓就是紅軍樓，咧，就是那棟紅軍樓。 大嫂的口才風(fēng)趣幽默，不亞于專業(yè)導(dǎo)游，我們一任其賣弄口舌，轉(zhuǎn)瞬間便到了目的地，開心了一路，同時也長了不少見識。 這是一條小吃街夜市，位于王府井大街的正中，恰如一道特別風(fēng)景線。 走進(jìn)極喧囂的街坊，有多彩霓虹燈燦爛，這晚朗月下的窄街小巷子，被各懷口腹之欲者塞得滿滿，只能摩肩接踵地行走，一進(jìn)去便有感覺，就是與平時逛街大為不同。仨人好奇地四下張望，時而立在眼熱的小攤前，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不少外國友人擦肩，攜兒帶女閑蕩，眾多金發(fā)碧眼紅唇的人兒極為吸引眼珠，個個身高臀蹺，異域面孔與彩燈相互印襯，場面生動好看。行于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聽處處吆喝聲此起彼伏，感覺街邊充塞著各異的濃郁的香味和滿滿人氣，一種生活的熱鬧，真實(shí)地散發(fā)在身體周圍，讓我頓感出一種夢幻。 一時間，眼睛里的世界，竟然如此之美好。 多少次來京，大多都是錯過，今晚，能站在這條街上，四處去游蕩，且無愧疚之心，還是真得感謝付姐。 擁擠的街坊里，人人忙于中意的美食，多具有著一種勞作后的偷閑和悠然，還有一種活在人世間的生活滋味。 身居大鄭州，也有不少處繁華夜市，何時得閑喝過一壺茶，嘗過一口鮮呢？真的是不得閑否？時間真不充裕嗎？還是身心均太散漫呢？也許沒有合適的同伴相邀？怎么就不能主動些呢，就去享受一小會兒，讓那一種樸素、清潔的生命狀態(tài)，去淡泊一小會兒呢！ 今晚上就剛剛好，這充塞的心境，能夠先空無一下兒，先就放下心事各異，就清爽一小會兒吧，有了這一小會兒，負(fù)重的身心能美起來，輕松一小會兒，諸多煩疲也就散了。 我想，一個人的輕松，也許就在這游移的目光里，也就在這大快朵飴之間，再加上些爆肚和驢打滾，一種自我存在的體味悠生，身心極自然地輕松起來，一種享受來得如此便宜，恰如那股鍋上的熱霧騰升，那滴水氣下降，自自然然地，一種幸福逼近了。 此時，那街坊第一家小店，店主正吆喝得賣力，手下勞作著，臉孔具有歡樂、勤懇、和善的笑靨，身體穩(wěn)重剛毅且樸實(shí)，也并不糾結(jié)于生意，唱著小曲，詞句有趣而宏亮，確有一種飽滿和堅定，這些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呀。 定神欣賞著，只見他的操作極其嫻熟，一會兒竟有百碗爆肚出手。老板娘時以木片拍擊招牌，隨其拍出的節(jié)奏，伙計們齊開口呤唱，店主與店外收錢售牌的伙計們，時時能合上一兩聲，齊聲高唱的都是，那自編的京腔曲子，齊夸本店的爆肚好、爆肚香，貨真價實(shí)美名揚(yáng)。 店前排有長隊，店主表情滑稽，還不時晃動出大拇指，時時贊頌一下自己，呤唱也不間斷操作，時有固定笑模樣穿插擺樣，會抻抻瓜皮小帽后小辨子，時不時不忘碗里添佐料，然后就擺出PT造型，將小吃遞出，等著食客捧定碗，再與食客相視一笑，場面極其生動。那京式吆喝聲小曲，讓食客與老板開心，有如此表演，小店生意火爆。 哎！爆肚香，爆肚好，我家爆肚不一樣，真材實(shí)料不說謊； 哎！嗅一嗅，嘗一嘗，上過電視美名揚(yáng)，幾塊錢能暖你胃腸。 我們分吃著小吃，專立在人群里，聽他們說唱，看他們表演，享受店主那滑稽可笑，熱鬧好一段之后，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慢騰騰地向里踱步而去。 就踱在這條街面上，慢慢發(fā)覺，就是有一些手藝人，一個人熟練地、執(zhí)著地，去做著一件程序并不復(fù)雜、技術(shù)含量也不高的事情，他們只是專注地做，從容地做，不焦躁、不奸詐，心清如鏡，在那月華如水的夜色里，在五色燈影中，人與物，心心相印，有一種自然般欣慰，令人賞心悅目，有愉悅的贊賞，讓那些手藝人的心底，該是何等的安然和滿足，那手里的活，真就與眾不同。 擠在窄小的街巷子，任由那五色燈影映照得眼花繚亂，身體被碰得東倒西歪，平常日子里，難見如此節(jié)日廟會般氣氛，真是難得的得。每個逛蕩閑散者手中，都有份好吃的、不同店家了有不同口音、攬客吆喝聲，此起彼伏著，各式香氣撲鼻的小吃更加誘人，食欲漣漪之后，激起我們的欲望，忍不住就試吃了蒸餃、熟板栗、豆腐腦、菜合、燒米糕等等，不一會兒，肚子便飽透了。 意猶未盡，仍然是愜意穿行，一如小魚兒游蕩至小街的叉道，有更多好吃的，眼花繚亂，遭遇上也只得欣賞了，我們逛而不吃了。 走至偏街盡頭，搭有一處小小的戲臺，店家請有一位唱京戲者，表演者如此年輕好看，周身戲裝，渾身上下都具著一種，幻想和熱望鼓動起的青春，自信現(xiàn)于紅潤臉龐上，就有了秋波流盼、倩姿巧笑，時時外外能散出一種外射的生命力。她一板一眼地認(rèn)真表演，就在五光十色的人群糟雜之上，如此從容地邁出小碎步。 立定步子看了一會，老半天方才聽出，竟然是位小生扮的旦角，難怪會有粗喉結(jié)正在上下翻動，于舞臺下邊，還有一大駁的黑人朋友，正在大快朵懿，遠(yuǎn)觀過去，只見臺上人白、臺下人黑，兩廂相印成趣。 隨著人流回返，又到了街口那第一家爆肚店，齊聲吟唱著的店主、店員、女老板，聲音不減，依然高亢，沒能忍住的付姐，再次上前買回一份涮爆肚，她還與店主聊上天，操作當(dāng)兒的老板與其攀上老鄉(xiāng)，并非京片子，老板不是北京土著人，原來是開封來的，能道出地道河南老鄉(xiāng)話，說光為那一口京調(diào)，俺們可不少下功夫，都是即興表演，卻能一板一眼不走調(diào)，上過河南衛(wèi)視咧，上電視那一晚，當(dāng)場買出六碗涮爆肚，盡掙了電視臺三千元，瞧瞧上面正播出的這段錄相，你看看那就是我，老板極其驕傲，有一種發(fā)人深思的自豪感。 具有特色表演，讓此處生意興隆。老板告訴我們，剛開張時的艱難，當(dāng)時生意并不好做，房屋租金又這么地高，一大家子人還只著吃飯，全靠一雙手操作呢！有時嗓子唱啞了，就含片西瓜霜，一刻也不停唱曲兒，曲詞也是改了又改，人們都喜歡，喝彩便不斷，手機(jī)競相拍攝，一段又一段的吆喝不重復(fù)，真是難得的很，說錄下的都是傳統(tǒng)文化呢，經(jīng)過文人的手，并非自己的獨(dú)創(chuàng)，吸引了不少老外，參與進(jìn)來錄像，老板更為夸張，能立即現(xiàn)出開心模樣，調(diào)兒也更柔了，曲兒也有變化，隨口就是當(dāng)下情景的順口溜，俺不能給中國人丟臉不是。 的確吃不下東西了，但那份涮爆肚，仍然正在手里散出風(fēng)味獨(dú)特清香，盤桓再盤桓，意猶未盡之中，只有一小口、一小口地去品嘗，那一份真滋味，是這家的涮爆肚的絕招，令我們欲罷而不能。 體味眼前的景象，我卻暗生出一種凄美，爆肚一碗一碗送出，勞作多么地艱辛，嗓子啞了不歇工，多么樂觀地生存，都不容易呀，想一想當(dāng)下，我們的那些個艱辛算什么？都在簡單地呼吸著，在呼吸停止之前，又有什么是不幸的呢？如此今晚夜色，那一份美就屬于我們的，也許我們的此時此刻，也正屬于這片風(fēng)景的，幸虧雙方都沒有錯過。 所有的影像、聲息、香味、還有眾聲喧嘩，全應(yīng)和于我們的駐足，此時此刻的周身，就降臨于幸福之中吧，能夠體悟一種實(shí)實(shí)在在的美好。我又想起，如果小張仍然堅持不出，此時的小街、小店，雖然依然鮮活，但沒了自我的參與，對于我們來說，一切便都煙消云散了，雖然宅在賓館里很舒適，卻讓與此同時真實(shí)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不走近那熱氣騰騰生活，不在人群的氛圍里，那能就感覺出，這普通生活的美好來，得要好好謝謝付姐啦，她讓短暫的出差時間，平添出眾多的豐富多彩，她讓我們的一些慣性思維開悟，我們贏得了一絲一刻的溫馨，便都感受到那生命的珍貴。 人生四季，春之蔥蘢、夏之繁盛、秋之斑斕、冬之純凈，各有其美感，人的一生，其實(shí)，都是由眼前的一點(diǎn)一滴所構(gòu)成，每一個當(dāng)下都是極其寶貴的，只有放開自我的感觀，方能讓一點(diǎn)一滴的日子豐富起來，人生是不能偷懶的，要去體悟那本真，就是需要去參與體會，不虛此行，方可感受美好。 其實(shí)，在一起吃個飯，或者干脆就不吃飯，大家只是聊聊天，談?wù)劰ぷ髋c生活，收獲一些建議，也是好的。有時，我們總不愿出門，或者一無收獲，然后，就能幸福地離開，這也真的很好。 人的日常生活，有時是枯燥煩悶的，且無限重復(fù)著，出生，成長，成熟，衰老，死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勞心勞力。如果，做為一個農(nóng)民，就是要整天彎腰耕作，若不能抬頭來欣賞一下落日余暉，其生存必定就全是痛苦；做為一個工人，就是要生活在水泥匣子似廠房，時時擺弄那螺絲釘，若不能投入地去看一場電影，開心地笑上一回，那么他的生存就全是痛苦；做為一個白領(lǐng)，全部生活就是在電腦前枯坐，若不能去聽聽音樂，看看畫展，那么他的生活也就全是痛苦。我喜歡看書，在文學(xué)里，才能將那思緒、幻想、情欲、探險、快樂、揭密推向極致，能賦予心靈以最珍貴財富。人生苦短，要讓自己的生活變成審美生存。甚至能將自己的人生，也塑造成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如此最好。這個店主就做到了，歷經(jīng)多少艱辛，能讓手藝變成了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 放眼四周去，有蕓蕓眾生，東奔西跑，忙忙碌碌，誰不辛辛苦苦，誰不滿負(fù)荷運(yùn)轉(zhuǎn)。人生猶如小草，長短并不由已，但求青翠飽滿。一個人有怎樣的心情，往往就取決于站位，并且能夠，為之不疑地，立即去執(zhí)行。 一個美好的晚上，一種生活的本真，一種活的真滋味。 事后付姐強(qiáng)調(diào)說：工作是重要的，休息卻是神圣的，不享受當(dāng)下的美好，過后便無法逆轉(zhuǎn)，若讓時間空過，就會神傷，年輪有限，要告訴自己不錯過，目前都還不錯！不自己跟自己較勁，把握住現(xiàn)在當(dāng)下，待上這半天，一個庸常的日子就生動起來，不一樣的一種感覺，就會令人回味難忘。 是的，生命來來往往，自以為牢靠的事情，一瞬間就可能煙消云散了，但那一晚的情景，卻始終如棉花糖一般輕靈愜意，那一刻無所事事的光陰，始終被我寶貝著，此后的記憶里，就是能夠擁有那一刻的安寧。 付姐最后說，一輩子多短啊，每一天的時間，必須要寶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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