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平方米的會議室里男生安安靜靜地坐著。他個子不高，戴著黑邊眼鏡，一身oversize風格的衛(wèi)衣+羽絨服，面前一臺筆記本電腦，斯斯文文，完全一副大學生模樣。 “1995年?。磕憧烧婺贻p?！甭牭藉X報記者這樣的評價，黎燦德小眼睛一瞇，笑了。 這個高考數學超過140分，計算機專業(yè)出色的理科男，日常工作圍繞著代碼、需求、迭代打轉。沒想到，當這些冷冰冰的詞匯遇上疫情，碰撞出了一個超級熱詞——健康碼。 2020年2月9日，杭州余杭區(qū)率先在支付寶推出健康碼，杭州、金華、麗水……時間以小時計，這一方式被快速推廣。2月17日，浙江11個設區(qū)市健康碼全面上線，這也意味著，浙江成為全國首個“健康碼”全覆蓋省份。從0到1，運用數字技術賦能疫情防控和安全復工，這背后，是一群最早復工、最早投入到“戰(zhàn)疫”中的互聯(lián)網人，其中就包括了像黎燦德這樣的95后。
初生牛犢，不負眾望。 A/ 普通人還在居家隔離 他們已忙到飛起 這一年，健康碼讓我們看到了數字化治理在疫情防控中不可替代的作用。編制它的是一群愛敲打鍵盤的年輕人。他們把一個個看似沒溫度的代碼敲入電腦，為我們帶來了有溫度的生活。 黎燦德就是其中之一。去年一過完年，黎燦德就早早從廣西南寧老家回到杭州。盡管公司復工一再推遲，不過，因為“每日互動”是一家互聯(lián)網公司，大家在家一樣可以正常工作。 在黎燦德之前，已有不少同事加入到由政府牽頭、抽調多家公司精干力量臨時組建的“健康碼”團隊。產品需求、開發(fā)測試、熱線客服……當普通人還在居家隔離時，這群人已忙到飛起。 2020年2月15日，周六，難得一個可以睡懶覺的日子。早上10點多，黎燦德在出租房的床上醒來。微信對話框里顯示領導發(fā)來的好幾條信息。 “上午10點，到這里?！毕l(fā)自凌晨1點，附帶了一個定位地址：杭州西溪路創(chuàng)投中心。 字越少，事越大，況且連發(fā)三遍。 黎燦德抓緊洗漱，總算在中午11點左右趕到了創(chuàng)投中心。那是一間“臨時作戰(zhàn)室”，位于二樓，電梯停運，測溫、簽到、核對信息、放行……經過層層關卡，他抵達“戰(zhàn)場”。 大會議間里，放置了一排排臨時工位；幾間會議室里，安排了不同的工作小組。那時的杭州，街道清冷，這里卻熱火朝天。 黎燦德負責的內容是產品需求，20個人安排在了一間會議室。每天早上10點開始上班，與上一班同事對接；12點開始接收投訴復核組新反饋的需求；下午4點，需求收集完畢，進入開發(fā)；晚上12點前，開發(fā)結束，進入測試；第二天凌晨3點，新版上線；次日7點，投訴復核組新一天的需求又不斷傳來……時間在這里被不斷壓縮，休息是奢侈。餓了，扒拉幾口盒飯；累了，就在行軍床上瞇一會。 B/ 從0到1 大家都在摸索 小小一個碼，背后是復雜浩大的工程，涉及技術、產品、客服等多個領域。從0到1，大家都在摸索，一絲絲“稍欠考慮”，就意味著第二天會接到成百上千個熱線電話。 2月11日，在黎燦德進入團隊之前，杭州健康碼已經正式上線了。那幾天，申請量每天成倍增長，12345電話被打爆。 為什么一家人軌跡一樣，健康碼顏色卻不同？為什么高速上開了一圈，健康碼就變色了？為什么…… 各種反應系統(tǒng)Bug、健康碼顏色有誤等問題的電話聲此起彼伏。2月12日天沒亮，“每日互動”公司6人臨時小分隊趕到12345熱線現場，進行辦公。 問題出現，不怕，難在需要快速解決。 健康碼開通老人、兒童代辦功能后，某天的下午4點，投訴復核小組接到一個特殊電話：有家長反映，自己為孩子代辦健康碼時無法操作。黎燦德和同事抓緊排查，發(fā)現家庭A孩子的身份證號，竟然被家庭B代辦了，原因是兩個家庭的孩子，身份證號只相差一位，家庭B在代辦時輸錯了號碼。一次手誤，給兩個家庭帶來了麻煩，這都暴露出版本還需要完善。 初期，健康碼強調“碼”的顏色，二維碼很大，顯示時間的字體卻很小。但在地鐵等人流量較大的場所，不少安檢人員都反映，字太小，看起來費勁，常導致入口擁堵。從圖大字小，再到顯示時間的字體大，日期的字體小，再到日期和時間顯示都做突出處理……光顯示時間和日期的字體，前前后后就調整4個版本…… 到后期，又有用戶打來熱線，提出健康碼顯示人名，感覺暴露隱私，團隊又對姓名顯示做了調整，可以由用戶自己選擇是否隱藏。 這看似小小的變化背后，其實都有編碼人的努力。短短5個多月，黎燦德數了數，自己經歷了16次涉及健康碼賦碼規(guī)則修改的大迭代。健康碼一路都在做著各種細節(jié)微調。 C/ 一路收獲著 小感動 黎燦德說，自己是一個平凡人，只是參與到了不平凡的事件中。“是幸運吧。”頓了頓，他又改口，“如果反推的話，需要疫情來實現這樣的幸運，我寧可不要?！?/p> 因為疫情，黎燦德和每個普通人一樣，留下了很多遺憾。但這一年，他也收獲了很多感動。加入健康碼團隊那段時間，黎燦德每天上班進出小區(qū)，但沒有通行證，只能偷偷溜出去。偷跑了兩次被抓住了，門衛(wèi)追著問他到底是什么工作，黎燦德說自己在開發(fā)健康碼，拿出手機，翻出工作群里的聊天記錄。從門衛(wèi)大叔得知真相那天起，黎燦德感覺受到了特殊待遇。那段時間，他一件羽絨服穿了一個月，頭發(fā)長到蓋住眼睛。到3月份，他有時候半夜就能回家，門衛(wèi)遠遠認出他，不用開口，就給他開門放行，偶爾還要拉住他，問問他工作是否順利，辛不辛苦。直到后來，黎燦德才從另一個門衛(wèi)大叔那里得知，這位知道他在開發(fā)健康碼的門衛(wèi)，特意把自己的班都調成了晚班，只為他認識黎燦德，可以在他半夜回家時，及時地給他開個門。 身邊的同事，也帶給他很多感動。徐崢是每日互動健康碼開發(fā)團隊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負責產品測試工作。從大年初二拿著家里唯一的買菜用的通行證出門后，他就一直沒有回家。直到2月14日凌晨4點，徐崢偷偷回家看老婆，看著熟睡中的妻子又不忍叫醒。第二天一早，家人還沒醒，徐崢又回去上班了。 據了解，疫情期間，每日互動公司先后投入人員300多名參與健康碼的相關開發(fā)維護工作。 健康碼正常運行的背后，是他們在默默付出。 本報記者 朱麗珍 丁原波 通訊員 王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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