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蔣金明

2004年7月30日《連云港日報》發(fā)表了我寫西游記一篇文章—《破釋通天河》，2004年“西游記文化”2期也進行了刊載，當(dāng)時引起不小的轟動。我的研究結(jié)論是西游記中通天河的原型在連云港市中云臺山與卜南云臺山之間，并指出了“通天河”中“水怪”— 一老黿的象形位置，于是有人按文章說的位置尋找老黿形象石；有人問地方群眾，站在什么地方能看見“通天河”等等。與此同時，我又找有關(guān)學(xué)者征求意見，并請發(fā)表看法和指點。在交流中，有人認(rèn)為，唐僧取經(jīng)之路在我國西部，今天說“通天河”在東部，這與西游取經(jīng)不符；有人說黃河上游有條通天河，正是取經(jīng)范圍之內(nèi)，更不可能在東部云臺山處；還有人說，“西游記”是一部神魔小說，他的人物地點及其活動，均顯得撲朔迷離，一篇文章很難講清楚這個道理，更難叫人認(rèn)同。

社會上的不同反映，自己分析認(rèn)為，原來有關(guān)通天河內(nèi)容顯得簡單，文理分析還不夠透徹。如何讓這一問題講得更清楚，引起大家重視與認(rèn)可呢？這是筆者平常之余，常常思考的問題。

起先寫”破釋通天河”一文，是我觀察中云地區(qū)地形地物與環(huán)境分析寫出來的。今天重新研讀“西游記”有關(guān)“通天河”章回即第四十七回, 四十八回, 四十九回, 和九十九回，共四回。仔細(xì)分析這方面內(nèi)容與含義，把通天河有關(guān)信息羅列在一起進行研究。從中得出通天河在什么方位，即在我國東、西、南、北哪個方向。然后在這個方向范疇內(nèi)，確立較具體的范圍。最后在某個條件范圍內(nèi)，利用書中具體信息，找出通天河。

西游記是一部古老的神魔小說，目前研究西游記尚沒有其它輔助材料，只能以書為本，從《西游記》中找根據(jù)。任何小說不管他多么神奇，它都不會離開社會環(huán)境和地理環(huán)境，書中總會真實地流露出來，西游記只是把它神化而已。所以書中的信息還應(yīng)當(dāng)是有依據(jù)的。

書中第四十九回，介紹老黿形象時，有這樣一句話，“向日朝風(fēng)臥海邊”。本回中，在老黿救唐僧師徒過通天河時，老黿對孫悟空說：“那妖邪（金魚精）乃九年前海嘯波翻，他趕潮頭，來于此處?！痹趯O悟空求援觀音救通天河中唐僧時，觀音對孫悟空說出同樣內(nèi)容的話。還有金魚精被孫悟空兄弟打敗后，逃回通天河宮中，鱖婆上前問道他們什么樣子，妖邪說出毛臉雷公嘴孫悟空模樣時，鱖婆說：“我當(dāng)年在東洋海內(nèi)……”。從以上內(nèi)容看，“海邊，海嘯波翻，趕潮頭，東洋海內(nèi)……”。這些都是大海特有的，是海的屬性與范疇，內(nèi)陸和普通河流是沒有的，我國西部不可能有海的存在，這樣的通天河在西部更是不可能的了。

以上收集的信息，可以看出西游作者，對海的特性了解得很清楚，在海邊生活過的人，覺得西游記在這里寫海非常真實。我國沿海岸，有的在東部，有的在南部，但目前國內(nèi)人把沿海統(tǒng)稱東部沿海。因此說西游書中的通天河應(yīng)在東部沿海，這是不可置疑的了。

我國海岸線有1.8萬多公里，通天河在東部沿海，那具體又在什么范疇呢？這又是一個難題。后來筆者翻閱西游書，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故事吸引了我?；鹧劢鹁Φ膶O悟空識別人與妖，接連打死三次白骨精變的“人”，被唐僧視為大逆不道，寫了貶書，把孫悟空給解聘了。孫悟空被迫回花果山。在第二十八回開頭這樣寫道：“我不走此路，已五百年矣！”從這句話中，可找出哪里是他曾走過的路?；ü缴嫌新罚兴亩锤?，生活在這里，到處有他的路跡。五百年前他從花果山上，去上天大鬧天宮，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唐僧救了他，后又跟隨唐僧西天取經(jīng)。取經(jīng)路上被唐僧驅(qū)趕回來，在空中所看到的路，正是他熟悉的花果山下的路。

《西游記》第二＋八回開頭文中又接著寫道，花果山下大?！盁煵ㄊ幨帲蘩擞朴?。煙波蕩蕩接天河，巨浪悠悠通地脈……”。從這里看出孫悟空半空中不但看到了花果山，還看到花果山下大海煙波蕩蕩接天河。這里西游作者采用的明顯是互文見義的文法，即“接天河、接地脈，通天河、通地脈”，顯然西游作者在這里隱示“通天河”在花果山下。

大海是通天的，通天河是如何通天的，須搞清楚這個問題。生活中，我們知道海和河的概念是不一樣的，河需有長長的水面，有河的形態(tài)。通天河有什么形態(tài)呢？我們來看看書中是怎樣表露出通天河情況？

書中四十九回，老黿從水中游到陳家莊附近時，“孫悟空對河中老黿說：‘你上來，你上來’。老黿卻才負(fù)近岸邊，將身一縱，爬上河崖”。九十九回在通天河里濕經(jīng)書后，大霧彌漫“蓋得個通天河岸崖昏慘。”從這里可以看出通天河邊“岸崖”必定是山。本回說到老黿模樣時，說老黿向日朝風(fēng)臥海邊。老黿從通天河上岸崖。但又說他臥海邊，那通天河水應(yīng)是海水質(zhì)。

老黿臥海邊，這邊是岸崖，那對岸必定是山；如果不是山，那河的對岸與大海融為一體，那也稱不上河的存在。從目前看原云臺山下沒有高出原大海的平原地貎。既然稱上河，那通天河兩邊都是山，伸向山谷中的海水面呈河的形態(tài)。因此，此河是海的一部分?！昂印迸c海相連，海與天相接,這樣構(gòu)成河、海、天也是相通似的，那通天河水也是與天相通，西游作者把這樣的河，說成通天之河是很有道理的。

要找通天河。第一要找花果山下有狹長山谷，山谷底下必須在四百多年前有海水。利用這種地形找通天河可能位置。第二，要找老黿形象石。今天的云臺山，就是四百多年前西游書中稱之花果山。云臺山很大，主要有南云臺山，中云臺山，北云臺山，連島等島嶼組成。許多山上有象龜、鱉、黿那模樣的石頭，有的惟妙微肖，這些形象石在山上，山下四百年前是大海，都具有“臥海邊“的條件，那一個更符合書中老黿形象呢！四十九回中這樣寫老黿模樣：“方頭神物非凡品，九助靈機號水仙。曳尾能延千紀(jì)壽，潛身靜隱百川淵。翻波跳浪沖江岸，向日朝風(fēng)臥海邊。養(yǎng)氣含靈真有道，多年粉蓋癩頭黿?！备鶕?jù)以上信息從模樣中可找出老黿”方頭”，身上有”癩疙瘩”, 又 “臥海邊”。另外在本回中，說老黿是大白蓋，四丈圍園的粗度；還有在老黿馱唐僧師徒及其白馬在黿背上，安排是孫悟空站在背蓋靠前部分，馬在悟空后面，馬后面是豬八戒，唐僧沙僧各站馬左右。按這樣安排在黿背上，黿背可達(dá)4—5米長,其寬度也很闊，書中說老黿有四丈圍園粗，黿背至少是粗度的四分之一，即1丈是10尺，3尺是1米，那黿背寬至少是3米多，這樣計算黿背可達(dá)14—15平方米，是一個很大的面積。因此云臺山中有許多黿形象石，它的形態(tài)和體態(tài)必須達(dá)到以上條件，否則就不是書中說的形象石。經(jīng)過筆者分析研究，中云臺山南側(cè)的蓑衣廟前，有巨大石塊從山里伸出，類似黿的形態(tài)，該形象石長度（包括黿頭部）有10米，寬有3米多。所以筆者認(rèn)為那里就是西游記中說的老黿。老黿位置確立了，老黿所在的山下，便是通天河了。

這里通天河是這樣的形態(tài)：河在中云臺山和南云臺山之間，老黿山下與對面岸崖有3里多寬，通天河中間約有2里，上游較狹。今天不再有海水。具有關(guān)資料記載，三百多年前山下確為大海，和西游記所寫的情況吻合。中云臺山與南云臺山之間，現(xiàn)在是一馬平川，在四百多年前，有海水時，山谷中水面可呈河型，實際是海水伸向山谷，這里海水煙波蕩蕩接天渾，當(dāng)然河型海面之水也是蕩蕩接天，所以河型海面被西游作者說成通天河，是順理成章的了。

據(jù)云臺新志：中云臺山與南云臺山之間有海水于1836年東退成土地。一百多年前，中云人在兩山之間挖了條東西向的河，中云人叫它大蔣河, 大蔣河?xùn)|接燒香河，燒香河經(jīng)中云臺山東入海。在上世紀(jì)四五十年代，海水漲大潮，海水經(jīng)燒香河進入中云大蔣河，海水向西直至藤花落古城的東的諸朝村。大蔣河是淡水河，海水進入大蔣河時河中淡水魚全部嗆死沿岸人常拾到不少淡水魚。難怪西游記成書年代吳承恩老先生把這里說成通海連天之河一一通天河。

現(xiàn)在可以說，今中云地區(qū)仍保留古老通天河的遺跡，值得今天熱愛西游文化者去探討。

2019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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